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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脑洞矿工

【魈/红魈】化笛(6)

      (1)在这里 

    钟离已经不知道自己向下戳了多少枪了。他有问过温迪这个位置到底对不对,变成了风精灵的温迪向他决绝地保证“一定就在这下面,我对自己神像的感应是不会有错的”。

      又是重重的一枪。但这一枪似乎和前面的数千枪有些不同,戳出来的洞口在往外逸出一些不妙的东西。枪口冒出的黑烟顺着岩枪蔓延而上,温迪“嗖”地躲到了钟离背后。钟离眉眼沉了沉,警惕地看着那股黑烟。霎时间,黑烟喷薄而出,插在地上的岩枪瞬间变得粉碎——天地变色,四面都能听见魔物的嚎叫。

     钟离展开的玉璋已经有裂痕了。他抓着温迪用最快的速度远离黑烟影响的范围,神色严肃看着眼前的一切。黑烟越聚越浓,发出了哭号一样刺耳的声音。见着黑烟要向四方扩散,钟离立刻用岩元素形成一个罩子,锁住了黑烟。

    “这么守下去也不是办法,但是封印的话,你的力量……”

    “诶,你看,黑烟里面是不是有一个人?”

      钟离的目光在浓厚的黑烟中游荡了一会儿,终于集中在中间的一个人影上。实在是太难看清了,他们两个屏着息集中精力才勉强看清。那个人似乎在争夺着什么,突然黑烟中绽放了出了青绿色风元素的光茫,包裹在他的身上,让他变得清晰起来。

    “是愮!”温迪整个贴到了玉璋上,“愮!你没事吧!太好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愮注意到了有人在唤他,向着他们跑过来。钟离刚刚只是接触到了薄薄的黑烟就感到五脏六腑都在隐隐作痛,但愮好像不受分毫影响——他本身就是业障所化,不被影响也不奇怪。

    “温迪,我从那边发现了你的能量,但是只‘揪’出来这么多,你先拿着,我再去试试。”愮将身上附着的风元素力聚集在手心。风元素力聚成的光球慢慢穿过玉璋回到温迪身上,让他重新变回了人的形态。

    “先不要这么着急,我的能量或许对安定这些业障还起到一定的作用,有钟离在,我不会有事的。”

    “愮,你这边的情况怎么样?”

    “回钟离大人,我得知这里集中了大量的业障,于是一个人前来清理。但这里的业障和一些已逝魔神留下的物质纠缠在一起,我在清理的时候被困在了其中,所幸并无大碍。我‘吃’了睡,睡了‘吃’,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了。”愮说着,抬手抓了一缕业障塞进嘴里。

    “好吃吗?”温迪忍不住问。

    “我没有味觉,不知道好不好吃,但是这个吃起来和空气一样——对了,钟离大人,我可能要留在这里许久,能否帮我转告魈?他应该在等我了。”

      两位神明沉默地对视了一下,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昨天他们推断愮已经永远消失并把这个噩耗告诉了魈——魈估计正心情低落地在璃月休养。

      然后魈就出现了。

      他脸上露出了钟离认识他这么久以来见过最丰富的表情,张着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魈?我们正说着你呢。我这几天得留在这里收拾业障……你又受伤了?怎么搞的?”

      魈又换回了原来冷冷的神色,干脆果断地转身就走,像一道影子一样消失了。

    “诶你还没回答我,喂,魈——————!”愮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这是怎么了?”

    “呃,愮,其实从你走的那天到现在,差不多有一个星期了。”温迪揩了把汗。

    “啊?那我不就是翘了两次班了?我还让他继续替着,怪不得那么生气啊。他应该等了我好久,都找到蒙德来了,我得想个办法给他赔礼道歉。”

    “呃,其实,我们都以为你‘死’了。”温迪说,“我们感受不到你了。”

    “我在清理业障的时候被封印了。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之后封印又松开了——不对,那魈这是……”

    “他估计是想来看你最后一面。结果看到你精神饱满地站在这里。”温迪有一瞬间的错觉:愮变成了黑白色。

    “巴巴托斯大人,他这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啊……”愮欲哭无泪。

    “肯定是高兴啊!”

    “他这哪里是高兴的样子,果然这么久了他还是讨厌我吧。”愮说着,背对着他们沮丧地蹲下了。“要不,我还是留在这里和您的四风守护组成五风守护吧……”

    “你误会他啦……他其实把你当作很重要的同伴来着。”温迪想要拍拍他的背,但是隔着玉璋拍不到。

    “呜,我还是继续去处理业障吧,这样可以早点回去请罪。”愮在两位神明的目光中向黑烟的中心走去。

    “愮真的很可靠呢。”温迪笑得很疲惫,拿起了腰间的笛子,然后风里传来了他最常吹的曲子。钟离若有所思地听着,轻轻说道:“宿命……吗。”

 

 

      愮走回了黑烟的中部,来到了一个人前,单膝蹲下。

    “殿下,他们应该已经消除疑虑了。”

    “不必在意,他们改变不了什么。你刚刚做的一切他们都看不到,我们与他们不处于同一个时空。”

    “可是……”

    “抓紧时间,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异乡人背对着他:“整个提瓦特的历史就是一个轮回,让我们联手将人类从命运中拯救吧。”

    “您说过,您有办法消除业障,您没有忘记我们的约定吧?”

    “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消除那些较轻的业障的吗?我们正是去铲除它们的‘根’,这是我们的共赢。”

      愮轻轻点头,站了起来。黑烟聚拢在他的身上,化作了羽翼和盔甲。异乡人身上渐渐闪起白色的光芒,光凝聚在手里形成了一把锐利的剑。他们抬头看向天空那高高在上的位置。

 

      异乡人没有高估业障的力量,没有高估它对精神的伤害。

      甚至低估了它。

      深渊教团所熟练运用的传送技术源源不断地向愮输送来自世界各地的业障。在不同的国家它都有不同的名字,每个国家都无法完全驱除掉它。

      硝烟四起,地崩山倒,遍野枯黄,天空岛一度摇摇欲坠。

      七色的光陆续出现了,又陆续离场。

      愮感到有些过载了。巨量的业障甚至侵蚀了他的核心。

      在他精神恍惚的那一瞬间,天理的能量束穿过了他,击中了他的核心。

  再一次睁开眼睛时,愮发现自己来到了核心空间。核心并没有像他像的那样,带着他的意识一起消失在天理投来的能量束中,而是被天理的能量异常激活了。

        眼前的画面没有办法用能让其他人理解的方法描述——这是愮在使用时间之执政的能力时必须“经过”的地方。

      愮从出生起就在“时间”里溯游,回到“过去”收纳业障,然后堆放到“未来”去。在“未来”还未到来前,只是一个空间,是存放业障的最佳容器。以普遍理性而言,只要愮能这样一直往后搬,业障就能一直像“不存在”一样。

      但是,最坚硬的磐石也会归于尘土,愮亦有自己的极限,而且如果一直这样消耗,这极限就会在不远的明天。

      然后,那些业障就会从“时间”的束缚中得到自由,从未定的“未来”中逃出——自由的、没有被束缚的业障……一想到这个,愮总是沮丧地觉得自已要是没有出现就好了。又或是,自己这样的“人”可以像其他生物一样更替,一个他竭尽全力,还会有下一个他继续风雨兼程。

      时间的车轮不可逆。他可以转移业障的时空位置,但转移不了人们记忆中业障带来的恐惧与伤痛。不过这次被异常激活后,他似乎得到了一次修改历史的机会——看来天理也被逼到了一定的地步,不然也不会做出风险这么大的决策。

      可是长期的过载已经对核心造成了不小的侵蚀,内部空间也被“改造”成了他所陌生的样子。简而言之,他找不到“路”了。

      还能怎么办呢,找啊。之前每一条路都尚且陌生的时候,至少有业障标记方向——也不知道他拥有的时间有多少。

      首先要解决的问题,就是他要去往哪一个时刻。

      愮需要好好想一想。

      前一段时间,战争的紧张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他几近变成了一个只会厮杀的怪物。现在他只要一思考,战争中的画面就不断在他脑海中闪出。愮抱着头,感觉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

      如果自己的终极就是被天理杀死,自己最后想做的一件事是什么呢?

      简单且可以很快完成的事情……

      要不就呆在这里等待宿命的安排吧。至少很清净、很放松。

      愮舒展开四肢,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在这个空间里飘来飘去。

      他想要见到的人好像都见到了。那两位神明并未阻挠他什么,只是在隐蔽的山谷里待着——异乡人这边不主动攻击人类,所以他们无需过多担心。旅行者被异乡人暂时关了起来。派蒙……见了一眼就不知道去哪里了,被当成应急食品吃了也说不定……璃月城的朋友……战争中有幸见过几眼,已经让他们去安全的地方了……魈?

      想来魈一直没有出现啊……他现在……不会已经……

      瞬时,空间里出现了一条丝线,愮不假思索地抓了上去。

      ……

    “是愮!”温迪整个贴到了玉璋上,“愮!你没事吧!太好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温迪?你怎么变回风精灵了?”愮话音刚落就想起了自己被传送到了哪里。 “我……我去把你的能量捞出来……”他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和环绕着的业障消失了。在核心里探测了一下——那场战争在时间上被完全地剪掉了,那些被他驱使的业障也回到了原位。

        愮突然想到了一个自认绝妙的解决业障的办法。

      “先不要这么着急,我的能量或许对安定这些业障还起到一定的作用,有摩拉克斯在,我不会有事的。”温迪笑着拍拍钟离的肩。

      “愮,你这边的情况怎么样?”

      “回钟离大人,我得知这里集中了大量的业障,于是一个人前来清理。”愮说着,抬手抓了一缕业障塞进嘴里。

      “好吃吗?”温迪忍不住问。

      “吃起来像空气……其实我不用塞进嘴里也可以收纳——对了,两位大人,这里即将展开一场大战,而这场战争会是安定这些业障的重要契机。不用担心,我会用自己的特殊能力重置战争的影响,你们只需躲到璃月的山间不要被其他神明牵连就好。”愮的眼神坚定、不容质疑。

       然后魈就出现了。

     “魈!你听我说!”愮担心魈会很快转身离开,飞快地说。“我需要你替我做一件事!今天之后,我与异乡人会在天空岛的下方与天理一战,这会是安定深渊教团收集的这些业障的唯一方式——而这契机最重要的一步,需要你来完成!”他他整个人都贴在了玉璋上。

      不会像神明那样引人注意,又有超出凡人数倍的力量,怎么想魈都是最佳的人选。

      魈听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露出了一种悲怆和无可奈何交织在一起的表情。他刚刚似乎是想说些什么的,但是愮没有给他机会。

        他也没再想说,换回了原来冷冷的神色,像影子一样消失了。

     “呃,愮,其实从你走的那天到现在,差不多有一个星期了。”温迪揩了把汗。

    “我知道。”

    “呃,其实,我们都以为你‘死’了。”温迪说,“我们感受不到你了。”

    “我知道。”

    “他估计是想来看你最后一面。结果看到你精神饱满地站在这里。”

    “他会高兴吗?”

    “肯定是高兴啊!”

    “明明才认识两年多,我就塞给他这么危险的任务,他一定是不高兴的吧。”

    “你误会他啦……他其实把你当作很重要的同伴来着。”温迪似乎想要最后和他多说点话,但话题都被他截断了。

      在温迪微张着嘴却找不到话说时,愮主动开口了。

     “巴巴托斯大人,我可以最后听一遍您的笛声吗?”愮挤出了一个很勉强的笑容。“我在您的笛声中诞生,现在,也想在您的笛声中行驶我最后的使命。”

       他转过身,往黑烟中心走去。

      “愮真的很可靠呢。”温迪笑得很疲惫,拿起了腰间的笛子。随后风里传来了他最常吹的曲子。

      “宿命……吗。”钟离沉沉地说。 

 

       这一次,虽然一个环节也没少,但愮感觉轻松多了。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

      最后的时刻终于到来了。愮召集了未被天理打散的所有业障,然后假装露出破绽。

      正在天理将能量聚集起来打算使出全力一击,魈如约出现了——他将那束能量流精准地导向了愮的核心。

      一切都进入了下一次循环。 

      唯独那颗核心没有。

 

      魈潜伏在战场附近。

      他知道他可能重复了这些动作很多遍了,但他全无印象。

      如果一切都如愮所说,这样轮回了若干次后,愮的核心就可以坍缩成一个囚笼,将业障囚在“时间”中,和其他物质一起接受时间的磨损——只要妥善保管,它们就会逐渐消失。

    “只是,你可能还要像原来那样,被业障折磨一段时间。”临行前,愮颇有些难过地说。

    “无事,千百年前亦是如此。再这样数十年也无妨。”魈双手抱胸。“就算是没有你,我也终究会找出解决的方法的。”

    “哈哈,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愮拍了一下他的肩。他回拍了一下。

      剑光火石,战斗的声响响彻云霄,能量迸发出的光亮得不分昼夜。

      时机到了。魈冲上前利落地完成了愮嘱托的任务。

      按理来说,愮要“又一次”消失了。

      愮的方向发出了愈加强烈的白色光芒,这个时空也开始了扭曲,很快,魈便除了愮以外什么都看不见了。

      愮似乎有些慌张,完全没有经历此刻很多次的样子。很快,愮就一脸释怀,笑着对魈招手示意他过去,然后向他伸出了一只手。

      魈冲向他,紧紧抓住了他的手。

      时空崩塌了。

 

      魈发现自己在蒙德的平原上醒来,四周一片祥和,手中什么都没有。

      关于战争的记忆,他却并没有忘记。

      这应该是进入下一个循环了吧?他怎么没有忘记和那场战争有关的记忆?

      不管怎么样,这个时候他应该往钟离大人和巴巴托斯大人挖掘污秽逆位神像的地方去了。

      等他到达的时候,什么都没有。那个洞穴甚至还没有崩塌。

      魈把洞穴严严实实地堵住了。

      愮会在哪里?不立刻找到他也许就会影响到这一次循环。

      魈在平原上四处奔走,直到黑夜泛白,最终在一处古遗迹停下了。

    “风带来了故事的种子,时间使之发芽。”他借着晨曦微弱的光读出刻在石头上的字。

      一只仙灵慢悠悠地飘了出来。魈知道仙灵这个伟大的种族,此刻它一定是看到了某些他看不见的东西。他跟随着仙灵的指引摆弄了一阵遗迹中的装置,然后装置中出现了一块晶体。

      魈知道这是什么。

      因为某种外力,它比之前小了很多,还变成了笛子的形状。

      愮不是很圆满地完成了使命,他也结束了他在蒙德的任务。

      他带着这个笛子安静地回到了荻花洲。

 

  

  

      荻花洲的夕阳里,有一个人站在苇花中,将别在腰间的笛子取下。笛声响起时,他身周的黑烟应声消失。

      笛声落下,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微风中荡漾的湖水。

    “魈————”派蒙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是你们?”魈转过身看着眼前的人。

    “我们终于找到你了。”旅行者说。

    “近日可有寻到你的血亲的线索?”

    “唉,没有。ta估计在故意躲着我吧——你呢?找到愮的下落了吗?”

    “没有。”魈下意识藏了藏手中的笛子。

    “真是可惜啊。今年的海灯节可是专门为愮准备的呢。不过这么多的海灯,愮会看见的吧?”旅行者遗憾地说,随即换上了试探的语气:“魈,你会来吗?”

      这个世界和魈一样,没有忘记愮。但是其他人无从知道事情的原委,只知道愮结束了一切。

     “……”

     “我们其实是想……就是……魈,你和愮长得简直一模一样,我们希望你能扮成他的样子,就……就当是为了璃月的人民!”

    “他们好久没有见过愮了,都很想念他——你要是担心记忆方面的事情,我们可以把愮和我们聊天说过的都告诉你!”派蒙补充道。

    “如果在性格方面没办法模仿愮,我们可以和他们说‘愮远征归来,有些累了’,然后……”派蒙和旅行者抱着准备好的衣装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嘴里不断地恳求着。

    “……好。”魈接过了衣服,无奈地看着他们兴高采烈的样子。

      更衣后,魈再一次和旅行者进入了浸泡在节日的喜庆氛围里的璃月港。

      不过,他现在是愮。

      魈的演技出乎了派蒙和旅行者的意料。

     “看呐!是愮!他回来了!”

     “阿愮啊,你是不是瘦了,快来尝尝我做的新菜式!”

     “愮哥哥!我们都好想你!”

       ……

     “愮”流利自然地回答了人们抛出的任何一个问题——包括“魈上仙去哪了”。他被他们簇拥着推来推去,甚至被高高地抛起。他和人们一起聊天,一起唱戏,一起唱歌跳舞,一起放灯,一起在璃月港的大街小巷游逛,脸上始终是那副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如果那一晚愮也来参加了海灯节,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旅行者站在人群外围,感到鼻子一阵酸楚。派蒙则直接埋进了旅行者的怀里,哭着说:“呜呜呜我想愮了,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他啊……”

    “愮那么喜欢璃月,他一定会回来的,他一定是因为还有事情没有办完。”旅行者安慰着派蒙,自己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旅行者听到人群外传来一个稚嫩的童声:

      “那个不是愮哥哥!愮哥哥眼睛的颜色像晴朗天空下的湖水一样,非常好看,可他的眼睛颜色是……”

      “嘘,别瞎说。”孩子的爸爸一把把孩子拉走了。

      “可是我又感觉他是......”
      “你又觉得他是了?”

      “你看,他有笛子,虽然不是原来的那一把。”

  

  

the end

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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